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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王祖白绿和糖饭桌子的故事

更新时间:2022-09-08 13:33:50

人总是潜藏着种痼疾,

“是的,父亲,这些我定牢记在心。”阿里·萨对父亲说,“您还有什么嘱咐吗?”

“是的,父亲,这些我定牢记在心。”阿里·萨毕恭毕敬地答应定遵从父亲的教诲,“那么还有什么需要我注意的呢?”

“我的儿啊,你必须随时随地在心中想着安拉,才能得到他的保佑和庇护。要爱惜金钱,不要等到把钱财挥霍空,再去低下地求人怜惜。要知道,在这个世上钱财决定着个人的地位。诗人曾经这样说:

旦贫如洗,

“是的,父亲,这些我定牢记在心。”阿里·萨向父亲保证道,“您还有什么嘱咐吗?”

“我的儿啊,做事定要思而后行,切你要知道,年长的人总是见多识广,行事之前最好向他们请教。须知天外有天,人上有人。你若希望更高贵的人同情你,怜悯你,你就要向比你弱小的人表示怜悯。要知道,安拉随时都在注视着你,所以你万万不能恃强凌弱,否则必遭报应。诗人曾说过:

个人不能了解切,

要知道面镜子只能照出自己的脸,

安拉在天上俯视切,

恶人尽管横行时,

我与酒贯无缘,

生中从不曾烂醉如泥,

这些都是我生的经验,也是智者的诤言。今天我所嘱咐你的,希望你能牢记在心。现在,我要把你托付给安拉了。我的儿啊,你要好自为之。”

过了好长会,他慢慢地苏醒过来,喘息番,然后虔诚地做了番祷告。他喃喃自语地念着《作证言》里的话:“我深信安拉是独无的,我深信穆罕默德是他的使徒。”经过番挣扎,麦顿廷溘然逝去。

看着父亲终于离自己而去,阿里·萨万分悲痛,眼中泪水长流。幸喜他是个坚强和有见识的青年,最后他强抑下悲痛,为父亲料理后事。人们听到麦顿廷瞑目长逝的噩耗,大家都感念这个忠厚长者,于是不分尊卑贵贱、男女老幼,都来参加他的葬礼。阿里·萨在亲朋好友的协助下,花费很多钱财,为老父举行了隆重的葬礼。他们把浴洗梳妆过后的麦顿廷的尸体装殓起来。

阿里·萨把父亲安葬入土,和前来吊唁的人们围在周,诵念《古兰经》,还在墓碑上刻下段诗句:

阿里·萨只能强压苦痛,像为父亲送葬那样,又为母亲举行了隆重的葬礼。经过这般双重打击之后,阿里·萨变得更加成熟。他在家中潜心度过了守孝的漫长日子。守孝期满以后,阿里·萨以个成年人的姿态继承了父亲的事业,在父亲开设的商店中接手了所有的生意,自己主持着经营和买卖。他完全像曾对父亲保证过的那样,不轻易与人交往,每日只是兢兢业业、规规矩矩地经营着父亲的遗业。

这样过了年有余,阿里·萨牢牢遵从父亲临终前的教诲,像父亲所希望的那样,每天按部就班到商店中,心意从事着买卖。他从不出交去际,过着苦行僧般的生活。然而好景不长,随着时间的推移,附近那些游手好闲、不务正业的浪荡青年觊觎阿里·萨的钱财,于是想方设法地接近他,企图从他身上获得好处。

阿里·萨做了年多的生意,无论是经验,还是见识、阅历都日渐丰富。他渐渐把父亲的遗言抛诸脑后,开始不把那些谆谆叮嘱当回事了。于是,他同帮坏家伙打成团,在他们的引诱下终日出入酒馆茶铺,赌博、酗酒在他已经成了家常便饭。这时的阿里·萨的行为举止,跟刚丧父时简直判若两人,他还恬不知耻地说:“我现在还很年轻,不趁着大好时光享受父亲遗留的大笔财产,那什么时候来享受呢?要知道诗人说得好:

于是阿里·萨不分白天黑夜地同那帮狐朋狗友起过着挥金如土、纸醉金迷的生活。过了不多久,这种吃喝玩乐的堕落生活耗掉了他大量金钱。手头拮据并未使阿里·萨警醒,他反倒变本加厉,把父亲遗留下来的房屋、商店统统典当或出售,换成钱,供自己和那些酒肉朋友奢侈。

阿里·萨的家业逐渐败落。终于有天,他发现自己已经贫如洗,仅剩下套衣服还属于他自己。这时他终于如梦初醒。想着前段时期的所作所为,他不禁羞愧难当,懊愧不已。从此他的生活窘迫,每天吃了上顿不知下顿在哪儿。

有天,阿里·萨从早到晚都未吃口饭,感到饥饿难忍,于是打算去找那些曾使用他的钱去追欢买笑、吃喝玩乐的朋友们,希望那些人能够请他随随便便吃上顿。

于是,阿里·萨满怀希望,匆匆去找那些曾经交往甚密的酒肉朋友。他走遍全城,在每个朋友那里都吃了闭门羹,没有个人搭理他,个个都对他避而不见。奔忙了半日,阿里·萨还是没吃上口饭,仍然是饥肠辘辘。这时的阿里·萨,第次感到世上的人情冷暖,不由得灰心丧气,愤懑至极。无可奈何之下,他强忍饥饿,拖着疲惫的双腿,步挪往回走。不知不觉中来到集市,他看见大群人围在起,熙熙攘攘,非常热闹。见到这种情形,阿里·萨觉得很奇怪,他想:“出什么事了?为什么这么多人挤成堆?向安拉起誓,我定得过去瞧瞧,到底是怎么回事呢?”

他拼命地挤到人群中间,往里看,原来是个美貌的少女被人带到集市上来出卖。这个少女面色红润,身材窈窕,颜容秀美,完全称得上是位世间少有的美女。首赞美美女的诗写的就像是这女郎本人:

体态轻盈适中,腰肢盈盈握。

她的面孔如圆月般明亮,

每分每寸都是明月,引人注目。

阿里·萨瞧着姑娘出类拔萃的容貌,心中无限爱慕,暗道:“向安拉起誓!我要在这里等着,看看到底谁会把她买到手。”同时他心里也想知道,这样个姑娘的身价到底能值多少。

等到围着的人越来越多,个经纪人慢吞吞地踱到姑娘身边,指着她高声叫着:“诸位财主老爷!诸位朋友!这个姑娘名叫祖白绿。她长得就像块无瑕的美玉,真正算得上是无价之宝。即使把她放在美女堆里,对她也只是众星捧月。她是男人心目中真正的美女。现在开始出卖。哪位老爷愿意先出个价?不管价钱是高是低。各位老爷,我们的买卖是公平、自由的。谁也不会埋怨第个出价的。现在请出个价吧!”

“我出五百块金币。”不等经纪人说完,个商人模样的人首先开了价。

“五百十块。”另个商人把价格抬高了十块。

“六百块!”个叫拉施顿的老头加了九十块。他长得瘦小、萎琐,双蓝眼睛像哈蟆似地鼓着。

“六百十块。”价格还在增高。

“千块!”拉施顿高喊着。这个老头打算以此使其他商人退缩。果然,千块的价格令所有人都驻足不前,没有人继续出更高的价钱了。

经纪人走到姑娘的主人跟前,询问是否以千块金币卖掉这个姑娘。姑娘的主人说:“当初我曾经发过誓,我要卖她的时候,卖给谁和卖的方法,都会征得她的同意。既然我做了保证,就请你替我问问她,看她愿不愿意。”

于是经纪人过来对祖白绿说:“美丽的姑娘,这位大老爷愿出千块金币来买你,你愿不愿意跟他走?”

祖白绿十分厌恶拉施顿丑陋的面目和猥琐的举止,更反感他那双紧瞪着自己的蓝眼睛,于是斩钉截铁地拒绝了:“这个老头满头白发,已经如朽木般苍老,我绝不愿意被卖给他这样的老家伙。位诗人曾经吟唱过这样的歌,连安拉都会奖励他的诗句:

那日我苦苦哀求,希望得到她的吻,

虽然我把年纪,却拥有金钱和权力。

听了祖白绿的肺腑之言,经纪人很同情她,对她的处境感到理解,说:“安拉作证,人们确实应该体恤和谅解你的苦衷。说老实话,这区区千块根本不能买下你,你的身价,就算出万块也不为过。”他重又来到祖白绿的主人面前,向他说了祖白绿不愿意跟那个老头的缘故。主人听了,吩咐道:“既然是这样,你再和她商量,另外找个买主吧。”

拉施顿把祖白绿据为己有的企图破灭了。由于她不愿意,这笔买卖没做成。这时,另有个商人走到经纪人跟前,说:“就按刚才的价钱,我出千块买她。请问问她的意见,是否愿意把自己卖给我?”

祖白绿冷眼看了这个人眼,不由得大吃惊。原来这个人把自己苍白的胡须用墨染了,竭力装得像精力旺盛的年轻人。祖白绿对这个道貌岸然、行为卑鄙的家伙十分讨厌,于是高声吟唱:

“个怪模怪样的家伙来到我面前,

鬼鬼祟祟地染黑头白发,

唱到这里,她叹到:“诗人对这种人的揭露真是针见血:

经纪人把祖白绿的话复述了遍,并解释了番。那个染黑头发的老头自惭形秽,退缩到旁。立刻又有个家伙提出以千块金币的价格买下祖白绿。经纪人过来征求祖白绿的意见。

祖白绿回头看,那个人瞎了只眼,不由得大为扫兴,说道:“诗人曾经这样形容过只有只眼睛的人:

如果独眼龙尚存丝正直,

祖白绿对独眼的人没有好感,决定不把自己卖给他。经纪人又着人群中个胡须直垂到腰间的矮个说:“姑娘,你愿意跟这位老爷成交吗?”

祖白绿见这人丑陋不堪,身材短小,十分不悦,鄙夷地说道:“这个人长得既矮又丑,有首诗真是太适合他了:

有位朋友,满脸络腮胡,

经纪人听了祖白绿席话,知道她没把这人看上眼,这笔生意又告吹了。经纪人很为难,觉得很不容易让祖白绿称心如意,于是恳切地对她说:“姑娘,这儿有大堆生意人,还是你自己给自己物色个满意的人吧。你看上谁,就对我说,我来帮你跟他谈。”

在这群人中,她几乎没有几个看得上眼的。这时,她的目光落在阿里·萨身上,发现这是个表人材的英俊小伙子,不由得大为倾心。她转身对经纪人坦诚地说:“这个风度翩翩的年轻人,长着头卷曲的黑发,面色容光焕发,气宇不凡,是诗人们吟颂的对象,是多情女子心目中的王子。他的甜言蜜语定能让女人心醉,有首诗这样赞誉:

我惴惴不安等待诺言实现的那天。

经纪人听了祖白绿对阿里·萨的赞美之辞,察觉到她言语间流露出的兴高采烈的心情,认为这次买卖定能成功,因而也觉得十分高兴。于是赶紧劝她的主人做成这笔交易。他夸赞祖白绿的聪明伶俐,非常惊异她的知书识礼。

“她十分聪明乖觉,又能背诵许多诗文,这还只是她的特长之,你可不要奇怪。”祖白绿的主人也开始夸起他来,“她还懂得《古兰经》的七种读法,会用七种书法写字,对《圣训》的造诣也很深,知道历史上所有传述者的名字,还会许多手艺。她擅长做绣花的丝绸门帘,八天就能织好个,在集市上能卖五十块金币呢!她这双纤纤素手真比金子还值钱呢!”

“真是多才多艺呀!谁要得到她,定会获得幸福的。”经纪人赞道。

经纪人遵照吩咐,挤到阿里·萨跟前,热切地吻了吻他的手,说:“在这么多富有的人中,她只看上了你,希望你能做她的新主人,你就把她买下吧。”然后他又对阿里·萨夸赞了番祖白绿的才艺和聪明,说:“真是安拉赐给你的福份。把这样的姑娘买到手,她会带给你多少幸福呀!我要恭喜你了。”

虽然经纪人的花言巧语很入耳,但阿里·萨连自己都不能养活,哪来千金币买这位姑娘呢?他内心感到惭愧,但为了脸面,他也不愿让其他人知道他的处境。于是,他只好装出副毫不动心的样子,对经纪人所说的话不置可否。

经纪人拉着祖白绿的手走到阿里·萨跟前,又询问他次,可是阿里·萨仍然默不作声。祖白绿不再犹豫,径直对阿里·萨说道:“我可爱的人儿呀,为什么你不肯买下我呢?只要你肯多少拿出点钱,就会做成这笔买卖。我定会让你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。”

阿里·萨直视着祖白绿的眼睛,说:“现在你的价钱是千块金币,为何你非要我出这样高的价钱买下你?”

祖白绿决心要让阿里·萨买下自己,于是把价钱不停地减下来,但阿里·萨依然无动于衷。最后她说:“那么你出百块金币买下我吧。”

“可我没有百块金币。”

“向安拉起誓,我目前进运不济,不要说百块金币,就是更少我也拿不出。说实在的,现在我文不名,别说金币银钱,我甚至连个子儿也没有。你还是对网开面,另寻买主吧。”

祖白绿见阿里·萨副可怜兮兮的愁苦相,知道他确实没有钱。于是说:“那么这样,你跟我到僻静无人之处,我来给你出个主意。”

阿里·萨依她之言,和她起来到路边。趁着无人注意,祖白绿匆匆从口袋里掏出个钱袋,交给阿里·萨,说:“这里是千块金币。你付九百块给经纪人,作为我的赎金,剩下的百块暂时存在你那儿。以后的生活还用得着。”

祖白绿找到了自己满意的主顾,兴冲冲地跟着阿里·萨回到家。只见家徒壁,副破败的样子,什么家具什物也没有。她只得另外拿出千块给阿里·萨,嘱咐说:“你到集市上去,用百块金币买套象样的家具,再拿块金币买点儿吃的充饥,另外再给我买块帷幕大小的绸布,些金线、银线和刺绣用的七彩丝线。我用这些东西绣门帘来卖。”

阿里·萨来到集市,照祖白绿的吩咐买到套家具,吃了顿便饭,带着丝线和绸布回到家里。祖白绿打起精神,把居室布置得妥妥贴贴,然后点上蜡烛,坐下来陪着阿里·萨聊天。这样,他俩开始过着如胶似膝、情投意合的夫妻生活。他们同甘苦、共患难,每天都觉得心满意足。诗人赞赏他俩如鱼得水的结合和美满的生活,吟唱道:

他们的言行不值得提,

你的切都是伸手可及,

爱神使他们亲密无间如同缝织在起,

若你朝觅到相知的情侣,

即使抛弃人间的切富贵荣华,

阿里·萨和祖白绿平平安安、欢欢喜喜地过了夜。第天清晨,祖白绿醒来收拾好以后,就端坐在那儿,把些绸布剪裁成门帘子,按自己的意思描绘出各种飞禽走兽和奇花异草,再用金线、银线和彩色线把它们细心地绣下来。八天以后,个锦绣华丽的绣花门帘子制好了。上面尽是栩栩如生、活灵活现的花草虫鸟,堪称件艺术瑰宝。她满意地把帘子收卷好,交给阿里·萨,嘱咐着:“你拿这个门帘子到市场去,足以卖到五十金,但小心,千万别跟过往的行人搭上话,不然你我会遭遇离散的悲剧呢,因为在今天这个世道,世风日下,奸佞之人太多,对我们行业嫉恨的也不乏其人。他们不会放过我们。他们唯恐天下不乱,非要离间我们不行。”

“我懂了,遵命。”阿里·萨满口答应下来,表示定不会违背她的话。

祖白绿直辛勤劳作,埋头描绘、刺绣。这样,每八天的工夫她便能制成件极具艺术价值的绣花门帘,让阿里·萨拿去卖钱。时光如梭,个年头很快过去了,与祖白绿这对恩爱的青年夫妻,相敬如宾,举案齐眉,日子过得安定而快乐,加之积蓄渐宽,他们似乎有着光明的前程。

然而好景不长,第年年初的天,阿里·萨照例上市场做交易的时候,把绣花门帘交给中间人,托他转手出卖。中间人找来个信奉基督教的过境顾客。顾客愿出六十金买下门帘,但阿里·萨不愿跟基督教徒做交易。

这是个很有心计的顾客,见此情景,他又把价钱提高到百金,并用十金的代价贿赂经纪人。经纪人向阿里·萨说明顾客所出的高价钱,以便怂恿他把门帘卖给基督教徒,换取更多的钱。他说:“我的主人啊,你不必担心基督教徒,他对你不会有恶意的。”

当时别的生意人也众口词,鼓励他做这笔合算的买卖。

因为大家都在劝说,阿里·萨只好勉为其难,把门帘卖给了基督教徒。拿着钱,他忐忑不安地离开了市场。路上,那个信基督教的顾客偷偷尾随他,他心中疑虑丛丛。没办法,他开口质问:“干吗你老跟着我?”

阿里·萨回到家里,看见那个基督教徒居然寸步不离地跟进家门,心里很不舒服,破口大骂起来:“你这混蛋!你像影子样地跟着我,到底想做什么啊?”

“噢,看在上帝的份上,赏我口水喝吧。我快渴死了。”

阿里·萨觉得有趣,心里揣摸着:“这个无耻之徒,居然为了口水,跟踪了我大半天。向安拉起誓,我还真不忍心拒绝他。”于是他赶忙回到家中,端出杯水,准备给那个口渴的基督教徒。这时候,祖白绿见他回来了,关切地问道:“门帘卖了没有?”

“卖了。”阿里·萨简单地回答句。

“完了完了,只求伟大的安拉拯救你我了!”祖白绿长叹声,凄然吟道:

祖白绿的恐惧和叹息,点没让阿里·萨有所警惕,他心意地端着水往外走。见那个基督教徒已经走进前院,他很反感,骂道:“你来这儿干吗?狗东西!你怎么可以不请自来,随随便便地擅闯我的家呢?”

“你别动怒,少爷。我觉得在哪儿都样。门前也好,门堂口也好,没什么分别。你放心,我不会再向前多走步了。你修善积德,对你慈善、慷慨的善行,我感激不尽。”基督教徒面花言巧语地支吾着,面接过阿里·萨手中的杯子,喝得滴不剩,然后把杯子还给了阿里·萨。

“少爷,我虽然喝了你的凉水,但我还希望你给我点东西充饥。随便什么,哪怕是点残葱碎饼,也可以解我的燃眉之急啊。你既然已帮了我第次,索性再帮我下,请不要过份计较得失,沽名钓誉。诗人曾这样评价:

“少爷,如果你家里没有现成的东西,劳你用我这百金去市中买些来吃吧。哪怕是个麦饼,我也就感激不尽了。我们还能有餐之交呢。我现在饿得很,急需点东西来充饥救命,即使只是根葱个饼,也可以满足我啊。总之,凡是可以充饥的东西,此时对我而言,都胜过了山珍海味。诗人说得好:

死神永远是视同仁,绝无偏心。”

阿里·萨听了基督教徒似是而非的话,竟回不过神来,心想:“这个基督教徒八成是疯了。不过倒可以用他的百金,随便买点什么便宜货来敷衍他,顺便也拿他打趣罢。”主意已定,便爽快地表示乐意为对方做此事,说道:“既然这样,你先在这儿等会儿。我锁好门,就去市场给你买东西吧。”

“少爷,你买的东西太多了,十个人吃也不会嫌少。”基督教徒露齿笑,又说:“我个人吃不了,你干脆陪我块儿吃吧。”

“常言道:‘只有劣种才不遵循礼仪,不同客人同桌。’现在我们既然以宾主相称,当然吃喝都该在起才对。”基督教徒故意使激将法,让阿里·萨陪他吃喝。

阿里·萨听了基督教徒的风言风语,不好意孤行地拒绝他,只好坐下来敷衍,随便吃了点什么。这时候,基督教徒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起个剥了皮的香蕉,掰成两半,偷偷地把混有鸦片的、足以弄倒头大象的烈性麻醉剂,塞进截香蕉里,再抹上蜂蜜遮掩好,递给阿里·萨,说道:“我起誓,我的少爷,请尝尝这个吧。”

基督教徒既然发誓表示友好,阿里·萨碍于情面,不好意思拒绝,只好勉强接过去,胡乱塞在嘴里,随便嚼嚼便咽下肚去。

会儿,药性发作,阿里·萨头栽倒,在地上像酣睡已久似的,昏迷了过去。

基督教徒看见阿里·萨已不省人事,睡得又死又沉,下子张牙舞爪地站了起来,露出他的本来面目,活像头披了人皮的狼。他得意忘形像是在命运之战中取得了胜利。然后,他从阿里·萨身上把钥匙搞到了手,撇下地上昏睡的阿里·萨,扬长而去。

这个基督教徒叫做贝尔苏,是个满肚子坏水、招摇撞骗的家伙。他哥哥原来就是那个冒充穆斯林的老头子拉施顿。年前,他曾经想出千金的高价买祖白绿,不仅未得手,反而被她臭骂顿,因而他直耿耿于怀,恼羞成怒,并常常在他弟弟贝尔苏跟前愤愤不平。贝尔苏听到他哥哥的诉苦,很不服气,于是决心报复回来。怀着打抱不平的决心,他安慰他哥哥说:“别再为这件事情苦恼了,我可以不花分厘就把她搞到手。”于是贝尔苏绞尽脑汁,借口要买门帘,先缠住了阿里·萨,然后,再下毒手麻醉他,偷得他身上的钥匙,飞快地赶回他哥哥拉施顿的家中,报告了这经过。

老头子拉施顿从弟弟贝尔苏那里得知阿里·萨已被麻醉,非常高兴,顿时眉飞色舞。他立即跨上匹骡子,带着群奴仆随从,伙同他的弟弟贝尔苏,直奔阿里·萨的家。他还随身带了千金,准备在出现意外情况时,用来贿赂官吏。

拉施顿带人抢回了祖白绿,为了报复、侮辱她,把她视为丫头、奴婢。他恶狠狠地骂道:“小娼妇!还认识去年在市中出千金买你的老头吗,就是我呀。当时你不愿意就算了,还出口伤人,臭骂我顿。没想到今天不花块金币,我就把你弄到手了。”

祖白绿伤心落泪,噙着眼泪,反唇相讥道:“你这阴险恶毒的老东西!劫匪!害得我们夫妻生离死别。你造的孽,总有天会得到报应的。”

“安拉作证,即使你把我碎尸万段,我也始终信仰崇奉伊斯兰教。安拉是至高无上的,他定会于危难之中拯救我。古人说得好:‘身体有遇险罹难之忧,信仰无遭灾受劫之虞。’这是千真万确的至理名言,你应该从中得到教训。”

拉施顿见祖白绿毫无惧色,竟敢同他针锋相对,时恼羞成怒,暴跳如雷,喝令婢仆:“你们把她给我推翻在地,我要亲自收拾她。”

奴仆们照着吩咐,拥而上,推的推,拽的拽,终于把祖白绿推倒,强按在地上,压住她的手脚。拉施顿拿起手仗,狠命地鞭挞着她。手杖雨点般落在祖白绿身上,打得她身上沁出片片血斑。无论她怎样哀哭求救,可直没人伸出援救之手。她呻吟着,心中默想着:“安拉定会为我主持公道的,这就够了。”她把安拉看作唯的希望。

拉施顿说完,自己甚为得意,舒舒服服地睡了觉。

第天大早,他又心血来潮,命令婢仆们把祖白绿从厨房中拖到自己面前,又次鞭挞、折磨她。直打得她遍体鳞伤,这才吩咐婢仆们把她拖返厨房,监管起来。祖白绿被拉施顿折磨得奄奄息,浑身疼痛难忍,只能蜷缩在厨房的角落里。

她呻吟着,喃喃自语地说道:“我坚信安拉是唯的主宰,穆罕默德是他的使徒。有安拉在,这切定会过去。安拉会保佑我!这是最可靠的了。”

阿里·萨吃了麻醉药,立刻失去知觉,像木头样倒在地上,头昏脑胀地躺了夜。直到第天,药力逐渐失效之后,他才朦朦胧胧醒来,睁眼便喊道:“祖白绿!”却不见有人答应。

他匆匆忙忙奔到屋里,只见屋内静悄悄地毫无人声,祖白绿踪影全无。他认真回想了番,这才恍然大悟:定是那个基督教徒从中捣鬼,才会出这样的事。他明白自己上当了,气得咬牙切齿,凄哀地哭道:

只剩个可怜人望着她的遗迹悲哀、叹惜。

‘相逢聚首的日子去不复返矣!’

犹似划破天际的道闪电,

阿里·萨悔恨不已,只怪自己太粗心大意,不把祖白绿的嘱咐当回事。可是后悔也是没有用的,于是越哭越难过,越想越着急,气得捶胸顿足。迷迷糊糊中,他每只手攥着个石头,不住地捶打自己的胸膛,呼唤着祖白绿的名字,刻不停地在城中处寻觅,惹得孩子们成群结队地跟在他身后,边跑边嚷:“疯子!疯子!”认识他的人见他这副模样,都很诧异,都为他伤心落泪,叹息道:“这是阿里·萨呀!唉!怎么他下子像变了个人似的了?”

阿里·萨直呼喊着祖白绿的名字,在城中兜圈子,不断地捶打自己,到天黑才跌坐在胡同中户人家的墙角下,露宿夜。次日清晨,他朦朦胧胧醒来,仍然紧攥着两个石头,边狂喊,边捶打自己,继续在城中到处穿梭。直至天黑时分,他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,摇摇晃晃着回到自己家门前。这时候,他的邻居,位善良敦厚的老太婆,偶然发现他那副狼狈、潦倒的模样,猛吃惊,赶忙叫住他,关怀的说道:“呀呀!我的孩子啊,安拉保佑你。你怎么突然变得像疯了似的?”

于是,阿里·萨把基督教徒贝尔苏如何如何使他上当受骗的事,从头到尾地讲了遍。老大娘听了,明白了他的遭遇,也忍不住为他落下伤心的眼泪,安慰他说:“我的孩子,人也不要太自责了。”

“相恋的人生历尽了种种磨难,

老大娘吟罢,决心帮助阿里·萨找回自己的爱人。她抖擞精神,想出办法,对阿里·萨说:“既然这样,快拿出些钱来,去买个银匠用的那种竹笼子,再买些手镯、戒指、项圈、耳环等妇女用的首饰簪环,摆在篾笼中,拿来给我。我把它们放在篾笼中,扮成小商贩的模样,顶着笼子去各处兜售。乘着卖首饰的机会,到各处去打听祖白绿的下落。如果安拉显灵,说不定能找到她的下落呢。”

阿里·萨听老大娘这么说,不禁眼前亮,亲切地吻她的手,说了许多感激的话,并振奋起来,立刻跑到市中,把老大娘所要的篾笼和些簪环首饰,古脑儿地买下,带回家来,交给老大娘。

邻居老大娘找出身满是补丁的衣服穿着,头上罩着方乳黄的面纱,装作是个挨户兜售的商贩,拄着拐杖,顶着篾笼,到各家各户门前叫卖。她不辞劳苦,尽心竭虑地走街串巷,以贩卖首饰为幌子,到处打听祖白绿的下落。她经过大街,通过小巷。足迹印遍了整个城市,每个角落也不放过。

真是苍天不负苦心人。有天,邻居老大娘蹒跚走到那个假冒穆斯林、叫做拉施顿的老家伙门前,听见屋子里有人在凄凉地哭泣,隐约还有呻吟声。她觉得奇怪,驻足静听,然后鼓起勇气,走上前去敲门。

个丫头听见敲门声,和颜悦色地问老大娘有何贵干。

“有呀,请进来吧。”丫头回答着,把老大娘引到屋子里,让她跟同伴们坐在起。

丫头们围着老大娘,都在篾笼中挑自己心爱的首饰,准备买下来留着自己佩戴。这时候,老大娘显出副慈祥和善的样子,热情地和她们交谈,故意把首饰的价钱压低,让她们多占些便宜,好使她们心情舒畅,从而博得她们的好感。然后她趁丫头们正兴高采烈地选首饰的时候,边敷衍她们,边转着眼珠向发出悲叹、呻吟声的那个方向窥视。

丫头们毫无心机,听她问,七嘴八舌地把祖白绿的遭遇原原本本讲给她听。最后她们自我安慰说:“这样虐待她,并不是我们的意思,但是老爷既然吩咐过,我们也不敢违背,不过还好,这会儿老爷出门旅行去了。”

“孩子们,你们老爷既然不在家,我建议你们还是解开这个可怜的姑娘身上的绳子,暂时让她自由会儿,让她喘口气。等你们老爷快回家时,再拿绳子照现在的样子把她捆绑起来也不晚。这样对你们来说毫不费事。总而言之,你们积些阴德,将来安拉会赐福你们呢。”

老大娘见事情有了转机,祖白绿暂时轻松了些,心里感到快慰,可她仍然掩饰着欢喜的心情,故意装出悲天悯人的模样,只是自怨自艾,叹道:“但愿我断了两条腿,从不曾到你们家里来。哦!实在不想看见这种伤天害理、灭绝人性的悲惨事情!”

最后老大娘还嘱咐道:“今天半夜,你的主人阿里·萨要到这儿来救你。到时候,你听见吹口哨的声音,就是他了,你也同样吹口哨回应他。然后你从窗户上抛下根绳子,再拽着绳子滑出去。他就可以带你逃出虎口了。”

老大娘偷偷给祖白绿交代清楚了,收拾好东西,随即告辞,匆匆回到阿里·萨家中,告诉他说已经找到祖白绿的下落,并详细叙述了她现在的处境和已经安排下的逃走之计,同时还把拉施顿家所在的位置和周围的环境状况详细讲解明白,最后才嘱咐道:“今晚半夜你到那儿去,就在屋外面,吹声口哨,让祖白绿知道你到了。听见你的口哨声,她就会打开窗户逃出来。这样来,你就可以带着她远走高飞了。”

身体被消磨得只剩架骨头,

个貌似良善的情敌,

肆无忌惮,意劫掠,

恋情往深邃,

他穿过大街小巷,径直来到拉施顿家附近,朝前看,周环境和老大娘所描述的完全致,便知道确实是拉施顿的住所。于是他趁着夜深人静时,蹑手蹑脚地溜到走廊下,悄悄地依在墙壁上,等着时机到时,便吹口哨救人。

然而毕竟命运总爱捉人,由于发生了系列的变故之后,他连日劳累,体力不支,身体实在疲倦,小息之下,竟不知不觉被睡神征服,渐渐地进入梦乡,像醉汉样呼呼地睡着了。

祖白绿次遭劫

这天夜里,有个匪徒窜进城来偷东西。他在拉施顿屋子周围转来转去,始终找不到个合适的墙头爬进去。正转着,无意间发现阿里·萨睡在门前的墙壁边,他便顺手牵羊,悄悄扯下了阿里·萨的缠头,正要溜走,可巧祖白绿看见了他的身影。

原来,祖白绿得到邻居老大娘的嘱咐后,便按计行事,预备了绳子,还弄来袋金钱带在身上,耐心地等阿里·萨来救她。深更半夜,约定逃走的时候已经了,她急不可待,打开窗户,探头看,可巧恍惚间看见那个匪徒的身影,心以为他就是阿里·萨,于是胡乱吹了声口哨,不等作答,随即毫不犹豫地顺着绳子,从窗户里滑了下来。

匪徒听见口哨声,回头望,见有人从屋里溜出来,觉得事情很蹊跷,心里暗道:“这桩事可真怪,其中定有什么隐情。”于是他不顾切地冲了过去,把刚落地的祖白绿连同她带出的袋金币起,把扛起来,像漏网之鱼似的,头也不回地跑了。

祖白绿从拉施顿家中逃了出来,却落到匪徒手里,还满心以为是阿里·萨在带着她逃走。她不禁神采飞扬,情不自禁地说道:“亲爱的!听邻居老大娘说,从我失踪之后,你非常的悲哀、着急,因而影响健康,害得你心力憔悴、身体虚弱,简直是手无缚鸡之力,可是现在你背着我还跑得这么快,看来你的精力比匹骏马还旺盛呢。”

匪徒声不吭,只顾扛着祖白绿没命地奔跑。

祖白绿不见他答话,不由心生疑虑,伸手摸,发觉他满腮的胡子,像澡堂中的扫帚那样粗硬刺的手。这下她可是大惊失色,赶忙问道:“你是谁,要干什么?”

“你这个小娼妇,”匪徒开口了,“告诉你,我叫库迪,是戴孚的手下。我们总共有十个弟兄,大家聚合在起,专靠偷窃维持生计。今天夜里,你要轮流陪我们每个人睡觉。”

祖白绿听了库迪的侮辱,知道命运还在跟她作对,自己是才离虎口,又入狼窝,气得边哭泣,边打自己的面颊。可是哭泣、挣扎毫无用处!她前后思量,觉得只有听天由命、逆来顺受。于是她冷静下来,决心让安拉来安排切。眼前的灾难,只有靠安拉伸出援救之手,才能解脱。

想着,她自我安慰:“安拉是唯的救世主!我刚摆脱重灾难,接着又跌在更严重的劫难中。这有什么办法呢?除非安拉伸出援救之手,我是无法脱离苦海的。”

深夜里,匪徒库迪来到拉施顿房前,本是打算溜进去行窃,谁知无意间把祖白绿弄到了手。说起来,这也并非偶然。原来匪首戴孚和他的十个手下当天集合,商量天黑后怎样行窃、抢劫的时候,小喽罗库迪自告奋勇向匪首戴孚献计,说道:“我在那个城市里呆过段时间,情况比你们都熟悉。据我所知,城外有个山洞,又深又大,完全能容下十个人。现在我想先行步,把我母亲送往洞中,再进城去弄些饮食财物什么的,好在洞里等你们来好好享用番。”

匪徒库迪的计划得到头目的首肯,他便先行出动,带着他妈来到山洞中,把他妈安顿好,然后匆匆忙忙离开山洞,准备进城去偷窃。可巧在进城的路中,他发现个骑兵在路旁打瞌睡,旁边的树上拴着匹马。他趁骑兵酣睡不醒,见财起意,将那个士兵杀死,将士兵的武器、衣服和战马据为己有,又回到山洞把抢得的东西交给他妈收拾起来,这才从从容容地离开山洞,径直来到城中,处心积虑想要搞点什么。

他在基督教徒拉施顿的房屋周兜了几个圈子,寻找机会,爬进去行窃。无奈墙高门紧,无路可进,结果只好顺手牵羊,偷了阿里·萨的缠头,接着趁祖白绿仓徨逃难,毫无防备之际,强掳了她亡命地逃跑。他直回到山洞中,把人交给他妈,嘱咐道:“娘,你好生监管她吧,我还有事要出去趟,明天大早就回来。”说着又转身而去。

祖白绿被匪徒库迪抢到山洞中,交给他妈看管起来,只得在此呆了夜。

次日清晨,她乘亮光左顾右盼,洞中的切尽收眼内。她觉得既然已经落到这步田地,叹天悯人、哭泣哀告都毫无意义,想到这里,她振作起来,暗自道:“我何必味悲观绝望,为什么不想办法脱离虎口、挽救自己呢?难道我只能坐以待毙,等着那十个衣冠禽兽回来糟蹋、蹂躏我,让他们把我当无底的破船炮制吗?”她灵机动,睁大眼睛凝视库迪他妈,亲切地说道:“老大娘,你可不可以带我到洞外去坐坐,让我在温暖的阳光下,替你老人家篦篦头发呢?”

“好!我的孩子!安拉保佑,我也该要梳下头发了。那个狗东西带着我东奔西走,天到晚忙忙碌碌,哪儿都住不长久。我已经好长时间没上澡堂去洗澡、理发了。这个头呀,也乱得太像杂草了。”

匪徒库迪他妈欣然接受了祖白绿的建议,毫不提防地和她起来到山洞外,坐在地上晒太阳。祖白绿借此机会,百般讨好老婆子,向她大献殷勤,耐心细致地帮她梳理纷乱头发,还边掐死她头上的虱子。这老婆子老实不客气地享受着祖白绿的服侍,浑身通泰。她感觉舒服、愉快,不知不觉中睡熟了。

趁老婆子睡得香甜的时候,祖白绿赶忙跑进山洞,拿出被库迪杀死的那个骑兵的衣服缠头,装扮起来,并佩上他的宝剑,下子变成个男子汉。然后她找出从拉施顿家中偷来的那袋金币,跨上战马,准备逃得远远的。临行前,她虔诚地祈祷道:“人类的保护神安拉啊!恳求您看在先知穆罕默德的情份上,保佑我安全逃离危险,让我能活下去吧。”

祖白绿路快马加鞭,急急离开山洞。

于是她调转马头,决定远走他乡,在外面去躲避时。

祖白绿终于逃离虎口,顿时觉得身心舒畅,前途片光明,心中很是快慰。

她骑着战马,身边携着袋金币,毫无后顾之忧,心只想在他乡去过自由的生活,因而她放马疾驰,不再乎颠沛之苦,往无前,只偶尔在荒野歇歇脚。路上,她饥食野果,渴饮甘泉,跋涉了整整十天,仍然没遇到个人,也没看见个村庄。直到第十天,行了不久,她才发现自己正处身于片世外桃源般的国度。举目望,远处座隐约可见的城市映入眼帘。此时,正值仲春时节,大地上流水潺潺,各色奇花竞相争艳,枝头上鸟语花香。这美好的大自然景象,整个犹如座温馨的人间乐土,任谁都会向往、陶醉在这似锦的景象里。

她满怀兴奋,心情愉悦不由扬鞭打马,口气奔到城下。抬头望,只见满城的文武官员、士兵和老百姓都聚集在城门外面,似乎在等待什么。那种情景,让她觉得惊奇诧异,暗自想:“怎么人们都挤在城门外面?这里定有什么特别的缘故吧。”于是她壮胆向人群走去。

出乎意料之外,祖白绿刚走过去,士兵们蜂涌而来,跪倒在地,齐声欢呼道:“国王万岁!愿安拉匡助您!”大小文武官员也毕恭毕敬地列队排成两行,夹道欢迎她,众口辞的念道:“陛下驾临,给敝城的穆斯林带来福惠和光明。”

乍见这情景,祖白绿莫名其妙,简直是不知所措,心想他们定认错了人,因而坦率地问道:“各位官绅!各位父老们!你们都把我当国王欢迎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?”

“哦!安拉赐与你崇高的地位。他选择你来做我们的国王,主持国家大事。”位朝臣回答祖白绿的问话,“让我告诉你吧。我们国内有这样种传统习俗:旦国王没有子嗣,当他驾崩以后,满朝文武官员必须率领士兵、黎民,在城外等候天,静候真主替我们安排继承王位的问题。在天的期限之内,从你刚才经过的那条路上这儿来的第个人,不论是谁,我们都得请他做我们的国王。赞美安拉,他让你这样漂亮的土耳其人来做我们的国王。说老实话,假若来的是个不如你的人,我们仍然要请他做我们的国王呢。”

祖白绿本是个极其聪明、伶俐的人,她听了朝臣的解释,恍然大悟,知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情。于是她顺水推舟,继续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,道:“其实我并非个普通的土耳其人。我原本出身于名门望族之家,不过我不满意那种无所事事的家庭生活,才毅然离开家人,出来游历。你们瞧吧,这是我随身带来的袋金币。我准备在旅途中拿它来作救济贫苦之人用。”

人们听了,都信以为真,越发尊敬、爱戴她,同样她也表示定更爱护人民。

随后,文武官员和士兵们簇拥着祖白绿进了城,直来到王宫的台阶前下马。接着朝臣们前拥后挽地簇拥着她进宫,让她坐在宝座上,然后齐跪下去叩头行礼,表示绝对听命于她。

祖白绿因祸得福,忽然成为国之王,掌握国的杀伐大权。她执政后,首先做的便是打开国库,犒赏军,并放粮赈济贫苦的老百姓。因此她下子美名远播,全国军民都拥护爱戴她,到处是赞美歌颂之辞。接着她下令免除苛捐杂税,大赦天下。她关心庶民疾苦,除强扶弱,秉公执事,赏罚分明,军民人等对她既崇拜敬仰,又怀着畏惧之心。自她执政以后,国泰民安,百姓们安居乐业,男女老幼都生活有着落,她的名望权力也日渐显赫。只是背地里,她经常因想念阿里·萨而默默哭泣,总是暗暗祈祷,恳请安拉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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